文/图汤章涛

雪舟成年后,成了京都相国寺的“知客”,住持春林周藤也成为他佛理、画艺和儒学的启蒙恩师。由于相国寺是日本仿中国宋代“五山十刹”之第二山,关于中国宋元书画文学典籍的收藏十分丰富,使雪舟产生了渴求寻访中国真山真水和中国名师的愿望,尤其是对浙派山水画和浙东山水的探求。雪舟在相国寺期间给自己取了“雪舟等杨”的名号,别号“云谷”。

【共读札记】
真实之自由
在《愿你一生清澈明朗》一书里,丰子恺说到:
“看到北斗沉下去,只见斗柄的时候,我回到房间里,拿一册《天文学》来一翻。用铅笔在纸上试算:地球一匝为七万二千里,光每秒钟绕地球七匝,即每秒钟行五十万四千里;一小时有三千六百秒,一天有八万六千四百秒,一年有三万一千一百零四万秒;光走一年的路长,为五十万四千乘三万一千一百零四万里,即一“光年”之长。自地球到织女星的距离为十光年,到牵牛星的距离为十四光年,
在《聆听万物之美》一书里,丰子恺谈到雪舟:
“有一个中国人求雪舟一幅丽,要求他画日本风景。雪舟就画日本田之浦地方的清见寺的凤景,其中有个宝塔,亭亭独立,非常美观。后来雪舟返国,来到田之浦,一看,清见寺旁边并没有宝塔。大约是原来有塔,后来坍倒了。雪舟想起了在中国应嘱所写的那幅画,觉得不符现实,很不称心。他就自己拿出钱来,在清见寺旁边新造一个宝塔,使实景和他的画相符合。于此可见他作画非常注重反映现实。”
雪舟姓小田,名等杨,是十五世纪日本有名画僧,是日本“宋元水墨画派”的代表作家。
在日本绘画史上,雪舟是一位极其重要的画家,被尊为日本画圣。在他生活的时代,禅宗和中国水墨画东传日本,直接影响了日本水墨画的发展,雪舟毕生致力于中国水墨与日本特色的融合,凸显其个人风格,开一代新风,并泽及后世。在中日绘画交流史上更有其存在的价值和影响,事实上日本古代的一流画家中,到过中国者唯有雪舟一人。
雪舟十二三岁就做和尚。但他不喜诵经念佛,专爱描画。他的师父命令他诵经,他等师父去了,便把经书丢开,偷偷地拿出画具来描画。有一次他正在描画,师父忽然来了。师父大怒,拉住他的耳朵,到大殿里,用绳子把他绑在柱子上,不许他行动和吃饭。雪舟很苦痛,呜咽地哭泣,眼泪滴在面前的地上。滴得多了,形状约略像个动物。雪舟便用脚趾蘸眼泪作画,画一只老鼠。即将画成的时候,师父悄悄地走来了。他站在雪舟背后,看见地上一只老鼠正在咬雪舟的脚趾。仔细一看,原来是画。因为画得很好,师父以为是真的老鼠。这时候师父才认识了他的绘画天才,便释放他,从此任凭他自由学画。这便是这大画家发迹的第一步。

雪舟成年后,成了京都相国寺的“知客”,住持春林周藤也成为他佛理、画艺和儒学的启蒙恩师。由于相国寺是日本仿中国宋代“五山十刹”之第二山,关于中国宋元书画文学典籍的收藏十分丰富,使雪舟产生了渴求寻访中国真山真水和中国名师的愿望,尤其是对浙派山水画和浙东山水的探求。雪舟在相国寺期间给自己取了“雪舟等杨”的名号,别号“云谷”。

应仁三年(1469),四十九岁的雪舟回到山口。当他亲历废墟,凝望地狱,方才恍然一切冠冕堂皇的话语都与现实脱节。他沉默转身,为自己立下新目标:“不做盛世记录者,愿做来世的建造人。”雪舟建“天开图画楼”,在此专研七年绘大明风景。金山寺、天童山、东福寺、西湖……他将在中国写生画稿转成一幅幅水墨巨作。这里没有激动人心的创造,唯有理性之标尺。

每一张图画,都是雪舟留给末世之预言,一种温柔本怀。当图像成为真实风景时,雪舟已道别昨日,再度成为旅者。沒有目标,亦没有标尺。

(202211130008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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